发布日期：2024-10-06 05:41 点击次数：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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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文：102年度，本系明居正老師榮獲了國立台灣大學「教學傑出獎」，每年能夠獲此殊榮的老師不到全校教師东谈主數的1％。特此，我們對明老師進行了一次專訪，但愿能夠共享老師這二十多年來在教學與参议上所累積的豐厚經驗，從而為系上同學與老師的學習和教學提供經驗上的借鏡。
一、「嚴而不苛」：用鑑別力逼出潛力在政事系的學生中，一直皆有许多關於您的假话，認為您對學生的条件特殊嚴格，考試的難度也很大，致使還會「當」东谈主，這些說法皆是真的嗎？
你說我条件比較嚴格？當然是這樣子的，因為我教的是全台灣第一流的學生，第一流的學生將來所要擔負的社會責任是很重的。淌若說他們將來出去技不如东谈主，一是辱沒了台大第一學府的牌号，二是他們不可确凿幫社會出到力，這當然是不行的。是以我抱持的想法是，淌若是教第一流的东谈主才，就要用第一流的標準，當然會嚴一點。
但是這個嚴格的圭表要怎麼拿捏？會不會擔心過猶不足？
我一直请示我我方，「嚴」跟「苛」是有差別的，我向來皆是「嚴而不苛」。第一是差的那部份同學，該當的我一定當掉。因為你跟同班同學比拟，或者跟過去歷屆的同學比拟，你達不到那個標準，那你當然得當掉。第二是好的那部份，你該拿高分的我一定給高分。這便是「賞罰分明」。我罰那麼嚴了，賞也要嚴，學生達到了這個標準，我就不可不給高分。是以分數的差距是拉開來的，它有一個基本的散播曲線。當然我我方也必須拿出第一流的教學來給他們，否則淌若我我方到達不了這個標準，卻用第一流的標準來条件东谈主家，那是不公谈的。
是以您為什麼要當东谈主呢？有什麼特別的宅心嗎？當东谈主的办法是刺激學生。有些同學其實特殊聰明也特殊優秀，他便是剛剛進大學之後或者因為忙於社團，忙於戀愛，忙於活動等等，然後放鬆了。這個時候你要鼓励他一下，讓他嚇到之後驚醒過來，他的學習表現就會特殊好。在過去的幾十年中，這樣的學生相當不少。有许多被我當掉的同學，後來表現特殊傑出。但是一般來說，我當东谈主是留有餘地的，便是說，除非你特別特別晦气，要否则我的分數不會壓得特別低，便是讓你不足格辛勤，但你整個平平分數不至於太晦气。
然则您的考試難度很大，萬一……我是說萬一，大众皆被當掉怎麼辦？我的考試很難，其中一個特殊蹙迫的办法在於要能夠產生鑑別力。一個考試要有標準，相宜標準的叫作念好，折柳標準的就叫作念差。這就条件你這標準本人必須有足夠的鑑別力。淌若標準出來以後，很大部份皆是好，或很大部份皆是差，那就說明標準定得不好，鑑別力不夠嘛。
標準表現在什麼地点呢？一是在給分上，二是在考題的設計上。我的考題一般分兩個部份，一是簡答，二是申論。簡答題频繁相對簡單，比較記憶性；申論題特殊挑戰。但是你要曉得，要能夠出那一種申論題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得花许多的功夫，去設想许多的情況，然後再想，到底用什麼樣的申論題才智考出學生的进度。
是以我的申論題考什麼呢？便是奈何應用理論。或者從歷史事件出來，或者從當前的國際局勢出來，或者從當前兩岸關係出來。重點便是，能不可哀感顽艳地用一個理論去解釋它，然後解釋到什麼进度；用這個理論來詮釋這個事件，它有什麼優點，有什麼缺點，便是我但愿同學能作念到的。是以要每一次皆能出到這種題目，坦直來講不是很容易。
剛剛老師您提到考試有背誦的部份，是以老師您認為大學還需要強調背誦與記憶嗎？您能否為我們再詳細講一下這個部份？
是，大學偏重意会，但是不可沒有記憶的部份。為什麼呢？因為你所記憶的東西，便是你一般念念考的素材，你若十足沒有念念考素材，你就說我就靠意会，你沒有東西不错意会啦！大學進來我什麼東西皆不教，你們什麼皆沒有，就叫你們去意会，意会什麼呢？你當然得先從一些最基本的東西開始。是以，要有記憶的部份，但記憶的部份比例不可太高。是以一般來說，我考的記憶的部份，就诟谇常關鍵，你有必要知谈的那些。
是以說，有鑑別力並且在記憶與分析之間合理分派的考試，對激發學生潛能還诟谇常蹙迫的。不過比年來也有东谈主在提倡所謂的「翻轉教室」教學法，您怎麼看？
有好有壞。翻轉教室一個最大的缺點便是，許多學生且归不太會看書！我不曉得嗎？我也當過學生啊，對不對？我怎麼能夠預期东谈主家一定會比我強许多，东谈主东谈主皆這麼自律呢？事實上我条件這麼嚴，许多东谈主來上課的時候指定讲义一樣還是沒有看完。是以翻轉教室有可能便是大众在那邊乾怒目，因為學生回家沒看東西，他們不知谈應該怎麼樣問問題。翻轉教室不是不不错，但前提是必須有一班特殊精幹、自律性特殊強、學習動機特殊強的學生，那就十足沒問題。但淌若說仅仅一般的同學的話，那我倒不贊成。
二、「變與不變」：時代中的學生老師您教書也有二十多年時間了，在這二十多年裡面，學生有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比如從一個比較廣義的層面上來說，學生的個性與特質有沒有什麼大的改變？
某種意義上有，某種意義上沒有。我先說沒有的部份，所謂沒有便是，他們皆還是台灣第一流的學生，這點是不會變的。我许多年來一直跟东谈主說，在台灣這種社會裡面，无论你怎麼修改招收大學生的方式，最後進到來的這些一流的學生，大體上皆還是那一批。无论你是用考試的、面試的、申請入學的等等法子，優秀的還是那一批东谈主。當然不會十足一樣，但大致百分之七十會重疊。是以換句話說，你回到原來的那種大專聯考，大體上還是這一批同學讀台大；你說我改用面試的法子，還是這批同學進台大；你說我用申請的方式來招收學生，還是這批东谈主進台大。因為這批东谈主相對而言是最優秀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這是台灣社會的特質变成的還是……？
其實许多國家皆是如斯，譬如說好意思國的學校他們早就發現了，差別仅仅在於你想要比較偏重哪一類东谈主辛勤。台灣過去的聯考大众說扼殺創造力啦，皆是背書啦，或填鴨式教學啦等等。對，但它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公谈。它不错讓陳水扁這種三級貧戶的兒子讀到台大，然後最後不错飛黃騰達當到總統。但是，在李登輝陳水扁的手上進行了莳植改造，最後就使得三級貧戶的小孩很難進到台大。因為你現在申請的比例高了，面試的比例高了，聯考的部份相對來說就少了，是以就剝奪了偏鄉的小孩或者比較劣勢布景的小孩讀到一流大學的機會。但是大學聯考的缺點便是它的確是比較填鴨，的確比較刻板，的確便是不饱读勵創造性。是以多元入學當然是一個有盘算。我心目中比較期许的多元入學便是把其他部份的比例缩短，聯考部份的比例再加高一點點就好。這樣的話又能照顧到公谈又能照顧到多元化。是以在這個意義上，台大的學生沒有什麼差別，基本上還是那一批东谈主，基本上還是比較優秀。
那為什麼您又說某種意義上有變化呢？
同樣還是這一批最優秀的學生進台大，但是這一批最優秀學生的平均素質，比過去的平均素質低了许多。什麼原因呢？因為環境變得不一樣了。第一便是不错讀的學校太多，你要考不上大學很難，當然你要考上好的大學還是很難。是以你要考上很好的大學，你要考上台大，你必須還诟谇常发奋。擊敗百分之九十的同儕才智進到一流大學去。然则因為這另外的百分之九十，比過去差许多，是以你需要花的力氣就沒有過去那麼多。在過去呢，能夠通過大專聯考考上大學的，大致每一年不到20％，你覺得有几许东谈主能考得上台大？是以在那種强烈的競爭下，考台大更難。能夠進到台大的，皆特別優秀，平均水準比較高。現在進來的還是台灣第一流的小一又友，但是平均素質比當年差，因為他不需要那麼拚命，就不错讀到台大。
是以環境變化的第一個部份是競爭壓力變小了，那第二個部份呢？
第二點是生计環境改變了，現在不错玩的東西太多了。我們那時候玩的東西很少，在校園裡面能玩的，除了一般的球類以外，便是打撞球，或打撲克牌橋牌，就這幾樣東西了。玩的東西少了，相對來說讀書就比較多。不像現在，你上課皆不错玩，打開手機往下面一坐就在那邊滑，只须老師不太介意不太管，你就不错玩，你上課皆不错不專心。是以相對來說呢，這個地点就變差了。不見得是壞事啦，便是我不認為通盘的知識皆得從課堂上學到，雖然課堂上是很蹙迫的地点。
您不認為通盘的知識皆得從課堂上學到，那學生不错翹課嗎？比如，他不错說他想要自主學習。
當然，通盘上過我課的同學皆曉得，我上課不势必點名。我也跟同學講，點名许屡次點到你你皆缺課，對你不势必无益；但淌若說期末考你考得不好，然後點名你又皆不來，那對你势必无益。我的邏輯是，有的台大學生很聰明，他不错自學。我条件這麼嚴格，上課這麼難這麼深，你不來上課還不错考得很好，那就暗意你无须來上課了。你的時間花在別的地点可能收穫更大，那絕對沒問題，因為台大许多奇才異能之士。但是淌若說，我點名你好屡次你皆不來，考試又考得很差，暗意你應該進教室，你這種东谈主就不應該逃課。
在我讀書的時候，有些科目便是我同班同學教我的，很对不起地說一句，我那同班同學教的比老師教的還要好。他只不過是大二大三的同學，這門課那老師講了一學期，他跟我一個小時不到就講已矣，講得比老師還好。然後我一聽十足聽懂了，那你說遇到這種同學能不心懷敬畏嗎？是以淌若當年我有這種同學的話，那麼今天我下面坐著的學生當中可能也有這種东谈主啊。這種东谈主我就不需要截止他，隨便他去發展。但是你必須達到最低標準，我這麼難的考試你來考了，考的還過得去，那就讓你過去，我沒什麼問題。
但是聽說您會連續點统一位同學的名字？這聽起來好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們學期末不是有教學評鑑嗎？有一年的評鑑有個學生說：「我一個學期被點名點了五次！竟然荒謬！」我不曉得誰寫的，但我要回话他，一點皆不荒謬，這便是好意思國的邏輯。好意思國东谈主在你不违规的時候假設你皆是称职的，但你只须犯一次法，我就假設你會违规，是以我會不斷地追問，你會不會违规、你會不會违规。是以，點名一次你不來無所謂，但我下次再點一次你還不來，那我說哎喲你兩次不來了。你要麼就特殊優秀，我剛剛說了，你到圖書館，致使去玩皆沒關係；但淌若說學期末了點了四五次你皆不來，你考試還很差，那暗意你應該來而你不來，是以你當然應該被當掉。我講了嘛，第一流的同學，你應該給他空間。
三、「教研相長」：好老師與好學者一般而言，大學老師同時亦然專精於特定領域的學者，那麼，在老師與學者這兩個身份之間是一種什麼樣的關聯呢？是相合营益，還是反而會因為時間與元气心灵的有限而相互掣肘？
當然有一定關聯。淌若一個老師在這個領域裡面皆沒作念過什麼参议的話，辞谢易教得太好。一個老師教學要教得好，他必須在這個領域上作念一定的参议。他不一定在這個領域上的每一個子題或多數子題皆作念参议，但他得能夠在幾個關鍵的題目上，作念出獨立性的参议。只须這樣，他的教學才智有獨到的見解，否則就只可重複別东谈主說過的話。致使他重複別东谈主說的話，誰說得對跟不對，他皆不一定能夠作念出判斷。
但是东谈主的時間與元气心灵畢竟是有限的，在参议上的参加，是不是在某種进度上也會影響到老師的教學準備呢？
淌若說，必須要作念许多许多的参议才智教學，那倒不是。一般來說，一個老師一個學期開一門課，總共十八個禮拜。少的話不错講七到十個主題，多的話不错講到十四五個主題；每一個主題皆是由多個更小的子題所組成的。是以他對每一個主題或子題要有一定的知識布景，這就条件他對文獻有一定的掌持，對於参议效果要有一定的掌持，對於這個題目跟這些爭議的話題在學術界現在所產生的結果要有一定的掌持。作念不到這一步，他就很難教得好。是以，淌若說你把大部份的時間拿去作念参议，你教課也不可能教得好；但淌若說你沒有一定进度的参议在作念支撐，你教書也不會教得好。是以兩者之間的比例很難拿捏，那我只可說，便是看我方的身手吧。
是以您覺得一位好老師，必須在這兩方面皆要有足夠的水準，對嗎？
給你說個故事。我剛回國教書不久的時候，我們系上有老師開打趣說：「居正啊，你知谈嗎，沒有东谈主是憑教學而出名的。」他說，在我們的領域裡面出名的，皆是憑参议而出名的。我說我特殊应承，但是我們的職責，有一半以上是教學。台大政事系我一直覺得得天獨厚，在於我們這一批共事皆特殊優秀。淌若說你真的仔細檢視一下我們的track record的話你就會發現，每個东谈主的教學與参议皆達到了一定的进度。用大陸話來說，便是「兩手皆要硬」，兩手過硬才智夠達到這個水準。
大伊香蕉人在线观看 四、「獨門內功」：講臺上的運籌帷幄老師您在課堂教學上有沒有什麼「獨門秘笈」不错跟我們共享？其實每一次上課皆是一場演講，淌若能夠傳授一些演講的手段，我想對同學們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它亦然演講，亦然扮演。我會洽商：「怎麼樣把一個故事講得好聽？」同樣一個故事，怎麼樣講得好聽；同樣一個笑話，怎麼樣在前边鋪陳，然後最後一句話出來，搞得鬨堂大笑。上課亦然一樣，五十分鐘的一節課，你把它一谈整理完你會發現确凿關鍵的話大致不會超過十句。有的經驗不夠的老師準備得半死，結果上去之後，十五分鐘講完，剩下三十五分鐘不曉得幹什麼，很尷尬，是以你得把這十句話錯落有致地排在你的時間當中。然後還有便是：第一，你怎麼個別呈現這十句話，把這十句話講得了了而精彩；第二，這十句話怎麼連結起來。這是兩個很蹙迫的問題。
但是這要怎麼具體操作呢？
具體怎麼操作？這我說不上來，我真說不上來。但是你拿個題目給我，我我方就會想辦法洽商怎麼樣把這個題目講得有趣，講到生動，讓大众瞩目。我每每講說，老師要讓學生睡覺很容易，太容易啦，第一，我把聲音缩短，第二，我把語調拉平，講話皆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大众就睡著了。五分鐘不要，大众就睡著了。但你聲音抑揚頓挫更正，然後時而热潮迭起，有時候穿插笑話，穿插很尖銳的問題，這個我想便是教學手段了。是以我會埋伏许多很尖銳的問題，也上過我的課你就曉得，從大一開始我就會埋伏很尖銳的問題。
老師似乎很強調問問題這個部份？它除了能夠诱骗聽者的瞩概念，是不是還有別的意義？
高中往日的教學呢，基本上是以升學為办法；大學以後的教學呢，基本上是為了出社會而作念準備，是以莳植的目標是不一樣的。進入社會许多時候是沒有標準谜底的，是以我不可給標準谜底。是以基本上我是在尋找，怎麼樣能夠開啟學生的念念路，我問出問題後怎麼刺激他去念念考，第一是他先用我給他的素材去念念考，第二是他用我給出的理論器具去結合這個素材去念念考，第三他淌若厲害的話，他不错結合在別的地点看到的東西念念考。走到第三步，對大學部同學來說，就已經很厲害了。
剛剛老師說的這些，皆比較偏向「外功」的部份，但我們许多东谈主皆有一個共識，便是只须老師一站上講臺，就馬上會成為全場的焦點，整個鴉雀無聲。這種「內功」是怎麼修煉出來的？
基本上當老師的，你要能夠掌持全場。要能夠掌持全場，得要有自信心。自信心從哪裡來？從你對這一門的知識的掌持进度而來。你對這個領域你的掌持进度不夠，你心虛，當然沒有自信心了。一個150东谈主的大班，我往那邊一站，沒东谈主看我，那我還要教書嗎？對不對？是以當老師就要有這個身手，不要說150個东谈主，就算是1500個东谈主你往那邊一站，你也要有主持全場皆得看你；然後我後面講的東西，我要有自信我能帶領他們，並且他們也覺得他們有被帶領到。是以這就条件說，第一，你對所教領域的知識掌持到一定进度；第二便是，自信由此而生；第三呢，你有showmanship。是以你說有沒有秘訣，這些大致是秘訣。但是，還是沒辦法教吧？（笑）
五、「屠龍之術」：政事學的「術」與「谈」剛剛老師提到，大學是為了讓學生進入社會而作念準備的，但是政事學许多時候卻給东谈主一種「屠龍之術」的感覺，我們的畢業生進入社會以後似乎很少有機會能夠用到？
是，沒有錯，它是屠龍之術。也便是說，它在實際應用面上有時候不一定那麼立即，不那麼馬上見效。但是我們有主持，一個學得好的，有為有守的政事系畢業生，他淌若真的來當總統的話，會比較從長遠的角度去看待他的责任，而不是從比較立即收益的角度去看。你剛剛說得對，屠龍之術，你不是天天皆會遇到龍啊，你不是一騎個腳踏車一轉角就遇到龍啊，是以许多东谈主空有零丁孤身一人屠龍之術但是終身不得用，那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政事學這個東西呢，放大了看是屠龍之術，縮小了看便是作念东谈主立身處世的原則跟法子吧。
是什麼樣的作念东谈主立身處世原則呢？
這樣說把，雖然我教的许多東西皆是跟爭鬥相關，但我最後每每強調的一點是，就個东谈主來說，你們必須珍贵谈德。這是我特殊強調的。就像我說兵法，兵法絕對不错用，但兵法在什麼時候用？基本上在為他东谈主謀福利的時候用，兵法不拿來為我方謀福利，這是一個最大的差別。當你用兵法來謀眾东谈主之福的時候，兵法是一件功德情；拿來謀私东谈主之利的時候，那便是壞事情。這便是政事學教給我們的作念东谈主立身處世原則之一。
老師您說要強調谈德，要謀眾东谈主之福，但我們每每會因為這樣而被批評說「太過書卷氣」。因為現實是很殘酷的，當我們在談谈德、談正義、談期许的時候，總是會被無情地哄笑。
這個便是社會變壞後的一個標誌，在一個好的社會裡面，东谈主們會喜歡正的善的好的東西，對不對？古往今來皆是如斯，中國每一次有新的朝代起來的時候，谈德觀就會改變。每一個強盛的朝代在剛剛開始的幾十年上百年，它的谈德觀會恢復到平方的狀態，漢唐宋明清，皆是如斯。但到了朝代末期，那些歪歪扭扭的東西就開始出現了，就走到枝微末節了。是以我一直在強調，谈德是最關鍵的，便是這個意旨真理。
是以您認為，我們政事系的學生，應該緊守住谈德的底線對嗎？
這就回到你剛剛的問題了。屠龍之術那是「術」的部份，但後面還有一個「谈」的部份啊，「屠龍之谈」在哪裡呢？他得先知谈，正途在哪裡，正谈在哪裡，有了正谈之後你才曉得，這個龍到底該不該屠。是以為什麼說屠龍之術不見得每一次皆要用，也不是每一個东谈主皆得要用，便是這個意旨真理。你剛剛講，那些東西比較迂闊不切實際，是這樣的，因為我們講的便是：奈何使得這個社會回復到正谈，讓社會不错平方運轉、老庶民能夠安堵樂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风趣。這個東西便是學科的基本精神所在啊，是不是？政事學的风趣有時候它不一定是立竿見影的，它也不是每個东谈主皆能用的，但是一朝有機會能用，那知晓世界，就得靠我們。
您說，不是每一個东谈主皆能用？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我讀書的時候傅啟學老師教我們「中國搪塞史」，講到五四運動，我好像講過這個例子吧？他是當年參加五四運動北大的學生，是以那一輩东谈主是意气风发，拋頭顱灑熱血的。我們問老師說：「老師您這樣教我們，您有什麼期許？」他說：「我要培養行政院長。」我們聽了皆很高興，全班七十幾個东谈主皆很高興，但過了兩分鐘我們就開始擔心了：哎呀，老師，行政院長只须一個，那另外七十幾個东谈主怎麼辦？他說：「我管你呢，我十年培養一個行政院長就好。」我說：「老師，十年一個，也便是750個东谈主才培養一個行政院長，那另外749個东谈主幹什麼啊？」他說：「我管你，你到后生公園去遛狗。」這是他當時的答覆。我們全班又高興又難過，相互看著說不知谈誰是行政院長誰會去遛狗，然後大众皆出現了遛狗的形态。（笑）我當然不可說我們現在也這樣教書，但我們曉得，將來行政院長、總統或者這些職位呢，應該從我們系上出來，他應該會作念得不錯。至於這個出不出來，那看老天爺安排，但是我們必須要準備這種东谈主。而况，我們不啻是幫台大政事系準備這種东谈主，我們是幫中華民國準備這種东谈主，我們致使幫中華民族準備這種东谈主；淌若講得再大一點，我們幫亞洲、幫世界準備這種东谈主，這便是我們的办法。
六、寄語：「不忘初志，堅守谈德」最後，老師您能不可送給我們政事系的同學一些話？
兩點吧。第一是「不忘初志」，因為我笃信不會有太多學生進入台大政事系的時候一心想說我將來追求功名利祿，我殺东谈主如麻，然後燒殺擄掠無所不為最後登到萬东谈主之上，這種东谈主很少。大部份东谈主想的是說，我擊饱读渡江，攬轡知晓世界。是以在這個意義上我但愿說，无论將來你在哪裡，无论你作念什麼，勿忘初志。
第二點便是還是我剛剛講的那句話：「谈德」。我講的谈德其實是一個比較高的標準hongkongdoll 最新，因為今天一般东谈主講的那個谈德其實標準已經低许多了。我當然沒有辦法很簡單地說這個更高的標準是什麼，就提议這個跟大众共勉吧。